但是这又能怎么样?
她再美,再会勾男人的魂魄,还不是成了个被丈夫厌弃了的失德女人。在她父亲的葬礼上,在全北平上流社会人士的众目睽睽之下,她的丈夫顾长钧还不是不给她半点面子,让她抬不起头,沦为别人在背后的笑柄?
……
“叶太太……”萧太太看了眼女儿,露出窘迫的表情。“我女婿他……一直很忙,前些时候都在南方,路有些远,消息就算送过去,也是要些时候的……”
“这倒也是的。想必很快就会到的。”
叶太太点头表示赞同,“之前我家大儿媳的父亲没了,我儿子当时人也在外地,知道消息后,急的什么似的,当夜就包了飞机赶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灵堂,把我亲家母感动的都没话说了。过来向我道谢。我说这是他做女婿当尽的本分,你们说是吧?”
太太们纷纷点头附和。
萧梦鸿见萧太太羞惭低头再也说不出话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于她自己,她其实并无意去深究叶太太的这些话,对她也没半点影响。但是还有个萧太太在,她没法置之不理。
“叶太太,”萧梦鸿上去一步,“感谢您来探望我母亲,让我以及我的母亲见识了贵府的良好家教,令人肃然起敬。令公子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女婿,便称时人典范也不为过,我母亲想必也在羡慕您的亲家太太有福气。只是她悲伤过度,长久见客恐怕精神不济,一并感谢各位太太们的到来,我能请太太们出去用口茶,让我母亲稍事休息片刻吗?”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三三两两地站了起来。
叶太太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德音,”叶曼芝脸上带了些微的冷笑,“我母亲好意来探望你母亲,你这话,未免另有所指吧?我母亲不过顺口说了几句而已,你是不是误会了?”
“曼芝,你多心了,”萧梦鸿微微一笑,“我们是多年好友了,你和令堂今日好意来探望我母亲,我感激还来不及。我母亲应该也是很想再听令堂多讲些为人女婿之道的,只是你也看到了,她精神确实不济。我想令堂以及诸位太太们是能够体谅她的。”
叶曼芝盯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太太,那你多休息,务必节哀,我下回再来看你……”太太们开始和萧太太道别。
萧太太目光呆滞,毫无活气,只是机械地和人点头道别。
“妈,长钧来了!刚到北平,立刻就过来看您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金玉凤一道带了刻意拔高的声音。
萧太太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眼,看见儿媳妇已经快步进来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气洋洋。
“妈,长钧来了!”
她重复了一遍。
萧梦鸿心口一跳,猛地回头,一阵脚步声里,果然看到顾长钧的身影出现在了略微低矮的门口。
他低头,从门槛里跨了进来。神色有点凝重,并没看她,在一屋子人的目光注视下,快步走到萧太太的床边,弯腰下去,对着呆了的萧太太温声道:“妈,我回来的迟了。您身体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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