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把柳白给吓死。
严格来说，黑夜君王是个俊美的青年男子，任谁也不能说他长得不美，但柳白怕蛇。
她一眼就看见黑夜君王的满头蛇发，垂在他的双肩，密密麻麻的小蛇们，在他的肩头嘶嘶作响。
黑夜君王的眼睛，和柯丽丽的眼睛有些相像，同样是金黄色的竖瞳，却又和柯丽丽的不一样，黑夜君王的眼镜，让人望了，心头平添一份寒冷。
柳白强作镇定，打了个招呼，说：“你好，我是柳白，阁下是黑夜君王吗？”
黑夜君王的竖瞳打量着柳白，他肩上那些小蛇，也抬起头，拿他们小一号的竖瞳，打量着柳白。
他似乎是认出了柳白，陡然一笑，嘶声说：“没错，直播间里的黑夜君王就是我。”
“我就是黑夜君王，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柳白：“？？？”
黑夜君王的笑容也莫名地带着一份冷意。
“多亏了那一份世界的眼泪，我终于脱离了深渊那个鬼地方。”
柳白：“......”
“恭喜？”
“哈哈哈，主播你不必害怕，如果不是主播的帮助，我也难超脱。”黑夜君王似乎是笑着的，但是他脑袋上的小蛇们因为他的情绪而突然炸了开来，在空中舞动不休，柳白实在是难以直视。
“虽然说只差了一步，但迈出那一步，又何其艰难。”黑夜君王感概道。
柳白：“......”
突然好想赶紧关掉视频跑路。
他脑袋上那些蛇，比他那么大个人还要显眼。
柳白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黑夜君王的脑袋。
简直是精神污染！
“我欠你一份人情。”黑夜君王不知为何突然说倒了这里。
柳白赶紧说：“那正好，我现在正好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黑夜君王爽快地说：“什么事？”
柳白赶紧省略了绝大部分细节，问：“你有什么办法将一头巨龙缩小到常人大小吗？”
黑夜君王琢磨了一会儿，说：“缩小倒是不难，但是常人大小，是多大？”
柳白：“......”
“大概就这么大。”柳白控制着对面的视频窗口，作为尺度，给黑夜君王看。
“用二十节劣魔的脊椎加上十二只变形虫的躯壳，混上无头蛇的毒液，就可以制成一份变形魔药，取半份就能达到这个效果。”黑夜君王说。
柳白大喜：“那太好了，你手里有这种变形魔药吗？我可以用你想要的东西来换。”
柳白之所以选择黑夜君王，就是因为她手里有黑夜君王想要的东西。
她记得第二次直播的时候，黑夜君王想要购买封禁骨，结果被绿皮小妖怪抢先给扫空了。
而她手上，还有一堆封禁骨。
哪怕黑夜君王脾气不好，但她手上有对方想要的东西，就能说动对方。
她这么想着，才联络了黑夜君王。
虽然联通之后，黑夜君王出乎意料地好说话，但封禁骨也不是没有用。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柳白以为这次稳操胜券了，谁知黑夜君王皱起眉头，脑袋上飞舞的小蛇们垂头丧气地趴在了他的肩上。
“变形魔药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送你也行。但问题是——”
柳白一颗心提了起来。
柯丽丽也探出脑袋，悄悄地盯着黑夜君王看。
谁都知道，但这个字后面，一定不是好消息。
“问题是，我不在深渊啊。”
黑夜君王说。
“我刚迈出那一步，就迫不及待离开了深渊，现在正在万界之中横渡。”
柳白一颗心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你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中了？”
“没错。”
“那——”柳白小心翼翼地问：“前辈有想要去的目的地吗？”
黑夜君王笑眯眯：“这你也知道的，直播间里有个叫绿皮小妖怪的，胆子很大，我准备去找他谈谈。”
柳白：“......”
这是真的顺着网线打上门去了？
“你不会打算杀了他吧？”
黑夜君王继续笑眯眯，然而柳白看了只觉得心头发冷。
“我没那么嗜杀，说是谈谈，就真的只是谈谈。”
柳白摇头：“那祝你一路顺风。”
顺便祝绿皮小妖怪安然无恙。
“再见。”
柳白干脆利落地关掉了视频。
柯丽丽现在已经快哭了。
“要不然、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小白什么时候想起我了，去看看我就好了。”柯丽丽故作大方，金色的眼眸中却开始积蓄眼泪。
柳白又是心疼又是头疼。
直播间的观众们要开始线下真人快打，这可是大事，必须妥善处理，否则直播间的名声就没法要了。
但柯丽丽这边，她又脱不开身。
“不升级不行了呀。”她想。
现在是0级主播，连去跨界调解纠纷都做不到，更别说时不时去和直播间的铁粉联络感情了。
之前那种为了省钱不升级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如果现在能有一级的话，情况就好很多了。
不说能去现场调解下绿皮小妖怪和黑夜君王的纠纷吧，好歹能经常去和柯丽丽见见面，她也就不会想着把自己卖了和自己在一起了。
“柯丽丽，你也听到了，变形魔药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不然你就先等一星期？等我下次直播之后，我走一趟深渊，给你弄一份变形魔药怎么样？”
柯丽丽依依不舍地把脑袋从漩涡里伸了回去，然后看着那个蓝色的漩涡和漩涡里的柳白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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