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握紧了骨剑，遏制住想一剑杀了这个家伙泄愤的冲动，一剑指向玉书，喝道:“滚……”
不能杀，最起码不能在他面前……
察觉到脸上的微微异动后，我与吼天吩咐道:“天下无不散筵席，吼天，除了那两个算命的，其他想走的人，放他们去另谋出路吧。”
说罢，扫了小相公一眼，我转身回房将门关上，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的幻术顷刻间湮灭了个干净。
我想不明白玉书为什么要这么做，纵然老鼠的天性喜好窝里斗，我也不懂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一阵敲门声传来，我问:“谁？”
“夫人，是图图。”
我道:“进来。”
图图推开条门缝，跳了进来，我做泰然自若状照着镜子，问道:“什么事？”
图图将门关上化作人形，走到我背后，说道:“夫人，您别误会，是玉书……”
她又怎么了？
图图低头看着地面，说道:“打您受伤以来，便时常去找小王爷。”
然后呢？
我从镜子中观察着图图的神态，他嗫嚅道:“但是依图图看来，小王爷对她并无其他心思。”
我淡淡道:“嗯，我知道。”
图图抬起头来，真诚道:“您昏迷的时候，小王爷很关心您，只是您梦话里说出什么应龙大哥后，又让他得知了您是妖的事情，这才使得他态度晦暗不明，有一回图图不经意间还听到小王爷私下里嘀咕过那什么应龙。”
应龙，那不是你的前世么……
我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对了，夫人，今日中秋……小王爷一天不肯吃东西了……”图图说罢，掩门退了出去。
中秋……
一天不肯吃东西……
这么个日子发生这种事，倒也是有意思。
用半晌功夫平复了心境之后，瞧着镜中自己狰狞的面目，我觉得自己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到底是靠丹药硬提上来的修为，不是自己实打实修炼的境界，唉……
掩了容颜，推门走出房间，小相公冷着脸站在院内望向西方，我猜他应该是想家了吧……
想起图图说他不肯吃饭，我进厨房煮了份荷包面，端到小相公面前，小相公转过身去不瞧我，我此刻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僵持了半刻后，我败下阵来，问道:“你到底怎样才肯进食？”
小相公幽幽道:“放我回家。”
“五年前我便说过，除了回家，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将面放下，转身就走。
小相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道:“素素，你我人妖殊途，勉强也不会好结果。”
我按住发酸的鼻梁，甩开小相公的手，转身回房。
对一个人类来说，五年应该是很漫长的时间吧……
春去秋来，又是一个五年过去。
为了压抑性情，这几年我将琴棋书画学了个透彻，期间将无数新奇的玩意儿摆在小相公面前。
可是小相公在山上过得不开心，他不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他开始试图逃跑。
我们仿佛在玩儿猫抓老鼠的游戏一般。
他逃，我抓。
一次又一次……
每次重新将他带回来，他只说一句话。
人妖殊途，你是妖，我是人，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你明不明白？
人妖殊途，人妖殊途，除了这句你还会说什么？
今日，我从外面回来后，有一搭无一搭拨弄着琴弦打发时间。
忽有小妖来报:“夫人，小王爷又……”
又跑了。
我早习以为常，随口道:“让巡山的顺路带回来便是。”小妖刚要退下，我想起一事，摁住琴弦止了琴声，盯着桌上那株才弄回来不足两个时辰的兰草，道:“对了，明天九月十六，是相公二十七岁生辰，吩咐下去，好好准备一下。”
小妖退下后，我拿着桌上那株刚弄回来的兰草起身，从战利品中寻了个漂亮的玉瓶，将这株灵气逼人的兰草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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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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