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角度,他正好能够看清被倒吊之人的背部,但让丁白曙有些在意的是,跟皮埃尔·杜门背部的多处创口不同,这位神父的背部基本上没有伤口。
而根据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他推理神父应该在死前有所反抗和挣扎,没有坐以待毙。
但是一介体格瘦削、手无寸铁的普通老人,绝无可能在生死斗争中占据上风。
而斗争的对立面正是死亡。
此外,从正门看不见的客厅死角也被他探查完毕——没有问题。
顾不上过多思索,他接着向后方另一侧窗户走过去……
至于周边房屋,则是与别处的透天厝,也就是别处的半独立式联排房屋不同,都是独立式的别墅,房屋前方还有一块花园或是小庭院,房价想来不会太低。
不需要多久,他们就能到达中心街43号,根据资料,那里有一位警员和另一位未曾谋面的审查员监视着卡斯里安府的涉事人员,预防不测。
“嗯?怎么了?”丁白曙听到卡莎在叫他,回头看去,对上她那翠绿的无暇眼眸。
“你一直都在想案情有关的东西吗?”后者关切地问。
“不,我刚刚看向窗户就是暂时休息一会,毕竟人不是机器,劳逸结合才是合理的做法。”
“嗯,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卡莎微微颔首,对白曙这个观点表示认同。
她本来想劝丁白曙暂且休整,不过看来对方很清楚劳逸结合这个道理。
于是他悄悄带走日记,打算下午放回去,而这个时候母亲外出看医生,大概傍晚才回来。
他把日记带回房间仔细阅览,而在其中,我的兄长找到了勒克文出轨的证据。
毫无疑问,我的母亲早已发现了问题,但却没有拆穿他。
为什么?
我请求里奥把笔记给我一览。
“日记在我房间里……在搬运遗物的时候,我偷偷地拿了出来……这是重要的证据,你也九岁了,不能什么也不知道,我会全部告诉你。”
他神色坚毅地说道。
于是在那天夜里,在里奥的房间里,他坐在床边,而我坐在凳子上,对着灯光,一探究竟。
真实是一把钥匙,洞开了我的眼睛。
让我得以看见了人皮下肮脏的丑陋色彩。
早在前七个月,或是更久之前,勒克文与自己聘请的一位年轻女助理互生情愫,而在私下偷情的一幕,偶然被外出的卡斯里安府佣人注意到……而这位佣人,恰巧与我母亲的关系很好,或者说基本上所有的佣人都与母亲处的很好。
毕竟没人会与温柔温和而又端庄得体的母亲结下梁子。
自然而然,这位佣人把这件事情在私下悄悄转告给了我的母亲。
也就有了这部分日记的开端,母亲将这件事记在了日记中。
但她并未因这件事情而去找勒克文对质,或是将这件事情曝光。
毕竟这只是佣人的片面之词。
误会?
偶然?
意外?
巧合?
以及最后一丝忧郁。
不知为何,我能从母亲的日记看出这些内容。
真实是一道辉光,灼烧掉虚假的表皮,并非能带来揭开真相的欣悦,转而给人会带来灼烧成灰烬一般的痛苦。
毫无仁慈,毫不留情,此乃真实。
仁慈只得阴影中寻觅。
在灯光下,日记本上没有阴影。
一次巧合的窥见,两次无意的发觉,三次有意的观察。
最后她私下雇佣侦探追查二人的奸情。
光阴转动,阴影随之荡然无存。
因为她查清了那个女人的住宿,查清了二人鲜为人知的私下接触时间,并暗中租下对街的房屋。
落日已逝,而夜幕随之盖上仁慈的薄纱。
她拖着病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目视着将要做出不正确举止的他进入房屋。
“街道灯光亮起,宛如一把尖刀,剜掉了我的心。”
这是日记中的原话,对此我至今难以忘怀。
“我有些后悔让你看这个……”他看着一脸惆怅的我,如此说道。
毕竟对于刚刚丧母不久的九岁孩子,是很难理解这些复杂而荒诞的事情。
而我当时还沉溺在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情感之中,无法自拔。
我只看了笔记的一部分,前面还有很多内容没有看到,而后面亦如此,但是……我已经没有勇气继续翻阅下去了。
而自己的兄长虽然对于自己的父亲是从来不给任何好脸色,但他并非嚣张跋扈之人,对于自己,他总是表以相当的关切和关爱。
“对不起,福克斯,这些东西,或许对于一个九岁的人来说,有些残酷了。”他从我手中取回那本笔记,将之放在一旁,接着对我说道,“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他。”
我点点头,反问道:
“之前妈妈……在走前的一个晚上,有叫你过去吗?”
“有,她跟我聊了很多,”自己的兄长坦诚地说道,“她最后请求我去爱勒克文,而我拒绝了。”
“这样的人,我决不原谅!”
他再度重复了那天夜里说过的话。
而我也理解了这句话中所蕴含的含义。
但我回想起母亲在那夜跟我说过的话——“因为,仇恨,是不能带来爱的。”
于是我将母亲的话重复了一遍,试图打动兄长:
“仇恨,是不能带来爱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似乎是因为我的幼稚和天真:
“爱?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自欺欺人?怎么自欺欺人了?”我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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