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继续追问,“那我们如何进入长城关隘呢?”
成蛟深深地看了蒙恬一眼,“那就看你和杨熊的关系如何了。”
“我和杨熊的关系?”
蒙恬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公子的意思是我们绕路从杨熊把守的隘口入关?”
成蛟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之前为了防御匈奴,郡尉调动了全郡各都尉不少兵马前去支援,此时杨熊恐怕已经出兵援助去了。”
“不,杨熊一定没有出去。”
“嗯?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呵呵,不要忘了,我们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成蛟说起这个,蒙恬恍然大悟,是的,他差点忘了,枹罕城本来就两千人,而去月氏境内时以五百匹军马为报酬找杨熊借了一千五百人,而一个都尉满编的部队员额也就三千人,这就相当于杨熊拿出了一半的人给成蛟,自己也不过只剩下一千五百人。
而这种情况,成蛟私下里也向郡尉进行了汇报,毕竟,要是他在月氏境内出什么问题,还指望他老人家去救助呢。
所以,这一次有关防御匈奴的征召不会落在杨熊身上,因为,除了支援的人,还得有人留下来守关隘。
如果这样的话,蒙恬便没有了问题,他极其自信地向成蛟保证,“我们蒙家和杨家虽然因为秦国法度不能交往过密,但我父与他的叔父杨端和将军有着过命的交情,而昔日我和他也在咸阳宫一起共事过,杨熊虽然有些顽劣,但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这点,公子可以放心。”
有了蒙恬的保证,成蛟放下心来,“既然如此,这里便交给牧和捷,你与我一同去找杨熊。”
一切安排妥当后,成蛟和蒙恬也顾不上休息,直接带着挑选好的精锐骑士出发了。
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离枹罕城最近的关隘本就是狄道外的那个,但很显然成蛟他们为了保密,不可能走这里,而杨熊所把守的关隘,则是在洮水沿岸,狄道城的南方,临洮城的北方,枹罕城到这里的距离远远大于枹罕城到狄道关隘的距离。
因为路上的距离变长了,更显得时间的紧迫性,这才是他们一刻也不休息,连夜出发的真正原因。
因为马匹实在太多,所以成蛟奢侈的使用了一人两骑的模式,一路上丝毫不吝惜马匹,当然,这其中也有一点点其他的因素,那就是这些马本来就有给杨熊的,累不累的无所谓,等到了地方让杨熊自己安排修养就行。
可即便成蛟一行人拼命赶路,也花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的时间才赶到目的地。
见到成蛟和蒙恬,杨熊是有些惊讶的,作为陇西郡的上层,最近发生的大事基本上他也有了解,最起码枹罕城被人围困他是知道的,要不是秦律规定了不得擅离职守,他真想挖空心思前去援助。
既不能援助枹罕城的同僚,也不能抗击北长城外的匈奴,正当杨熊感慨不已的时候,成蛟和蒙恬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不给你送马来了。”
“送马?呵,你们以为我傻啊,说吧来干什么?”
蒙恬停止了叙旧,看向了成蛟,显然有些话不适合自己来说,而成蛟更适合,只见他嘴角微微扬起,“当然不仅送马,还想和都尉换一批马。”
“怎么个换法?”
“我们一路赶来,共有一千强壮的军马,除了应允给杨都尉的五百匹,之外,剩下的,我们愿意与临洮马匹进行互换。”
杨熊眼中露出了喜意,还有这种好事。一直以来,马匹都是重中之重,秦国也有不少,但大多身材矮小,而成蛟带来的这些几乎都是由月氏女王提供的优质战马,身材相对高大。
用普通的低矮战马换月氏的高头大马,杨熊自然是一万个乐意,成蛟也很痛快。不痛快其实也不行,经过半天的奔袭,即便轮着骑,马匹也有些吃不消,所以想要继续高机动行军,必须换乘新的战马。
当然除了换马,蒙恬也在成蛟的示意下将尚氏一族的阴谋告诉了杨熊,所以成蛟一行人顺利地来到长城关隘。
为了表明立场,也为了找回之前交易的一丝不平衡,成蛟一行人进入长城后再次进发打得都是杨熊的旗号,而出行的目的也是杨熊帮忙想好的,那就是郡尉下达了最新的命令,要求他前往北部支援。
这样一来,他们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靠近狄道,终于,在当天夜晚降临之前,成蛟他们顺利地来到了狄道城外。
而来到这里后,成蛟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城,因为他们得到消息,在狄道城东方有一座大的庄园,那里便是尚氏一族的聚集地。
这不禁令成蛟他们兴奋不已,相比于进城捉拿尚氏一族,这样省却了很大的麻烦,最起码不用攻城了。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在狄道城前转而向东,直扑那庄园。
尚氏一族之所以在城外建设大的庄园,除了享受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做一些不方便在城中做的事情,比如说练兵。
而成蛟之前的推断十分准确,尚氏为了假借允吾城城主的军队之手灭了他,族内的私军几乎倾巢而出,扮演匈奴人引走都尉。
事情确实被尚氏办到了,但也让庄园根本没有多少人把守,一片空虚的景象。
虽然成蛟一行人只有五百骑兵,但也足以碾压几乎无人把守的庄园,不过片刻,成蛟便将这里全部拿下,并且没有让一人走脱。
速度很快,但令成蛟失望的是,尚方、尚余、尚雄祖孙三人都不在这里,很显然,他们都在城中有住处。
不过,对此,成蛟有的是办法。
他将五百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继续看守尚氏庄园的族人,另一部分则卸甲换上普通的衣服,然后从尚氏庄园里面挑出一个有地位又贪生怕死的家伙,让他带领着伪装成普通人的精锐。
成蛟也跟在后面这一部分当中,他在带路的家伙后面,确保不脱离自己的控制,慢慢地走向城门。
城门上的守卫一看远处竟然有这么多人,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但负责的守将一看领头之人,便立马放松下来,还笑着打起来招呼。
带路着神色僵硬,但如芒在背的目光让他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只好笑哈哈的回应着。
就这样,成蛟他们顺利地进入了狄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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