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个小时以后到。”
顾清砚说是半个小时，还真的就正好在三十分钟以后到了刑侦队。
陈铮就等在院子里，指尖夹着烟，靠在柱子上，一条腿弯曲着，斜歪着头看着下车走过来的顾清砚。
“顾医生，我说你今年是不是没拜太岁啊？不然怎么总在我这儿看见你？”
顾清砚的目光扫了眼陈铮被烟头灼伤的手指，那里有好几个明显的疤痕。
甚至是几个伤痕叠加在一起。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他把目光收回，“赵凡林是在哪里坠楼的？”
陈铮随手把烟头丢了，双手插兜，带着顾清砚往里走。
“梦工厂。”
这真是个久违的名字。
顾清砚走在陈铮的身边，进了刑侦队办公楼后，有许多路过的刑侦人员跟他问好。
“顾医生。”
“好久不见啊顾医生。”
“顾医生，上次那个案子还有点儿事情想要再麻烦你。”
顾清砚很随和，跟每一个人都点头示意，又跟最后那个人说了一句，“好，我晚一点过去找你。”
进了法医室，陈铮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在我们刑侦队好感度有点儿高啊，这受欢迎程度仅次于我了，顾医生，打关系牌可没用，若是你犯了法，我也照抓不误。”
顾清砚没搭理陈铮，径直走向了前面的停尸台。
赵凡林就躺在那里，光溜溜的，身上只盖着一块白布。
法医杜枚是刚刚调来的，和顾清砚是第一次见面。
“顾医生你好，我好几个师兄都很崇拜你，以前总是拿你当作奋斗的目标以及学习的榜样呢，今天总算有缘一见，等再见到他们，我可是要说出来把他们羡慕死。”
顾清砚淡笑，“你过奖了，还是先看看这个尸体吧。”
杜枚也是专业人士，在偶像面前自然是不希望被看扁，或者被认作不专业。
所以她立即认真了起来，走过去，把盖在赵凡林身上的白布掀开。
“死者身上没有其余外伤，我的结论暂时只能判断为高空坠楼，但是，是自杀还是他杀，还不能确定。”
杜枚生怕顾清砚觉得她不专业，所以又补充了一句。
“是这样，有些死前不久造成的伤痕，并不能很快显露出来，所以如果赵凡林死之前经历过打斗，捆绑等，暂时还不能判断。”
这些顾清砚都懂，在PBS 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协助FBI办案，对于这些事情早已门清。
可他没有打断杜枚的话，一直等她讲完。
“我明白。”
顾清砚转身，看向陈铮。
“陈队，你刚刚说他是在梦工厂坠楼？”
陈铮笑着点头，“你也觉得邪性对吧？据说梦工厂已经倒闭了，那栋大楼过几天就要被公开拍卖，现在突然有人在那儿坠楼，拍卖会怕是要开天窗了。”
毕竟没人会花高价买个凶楼。
“啧啧啧，如果赵凡林是被人杀的，那背后这人可真够心狠的，杀人不说，还要拐带着梦工厂这栋大楼，听说可是有不少人盯上了那儿，暗戳戳想要弄到手呢。”
顾清砚也听说过这件事，不过他倒是不觉得陈铮会是那种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唇舌的人。
出了法医室，俩人来到了陈铮的办公室。
陈铮又点了一颗烟，抽了一口解解馋，随后看了顾清砚一眼，丢了一颗烟过去。
“来一根？”
说完又是一口烟圈吐出。
这吞云吐雾的样子任何一个老烟民看了都会眼馋，恨不得立即跟着抽两口。
顾清砚淡定摇头，“戒了。”
陈铮靠着椅背，把双脚搭在桌上。
“我听说好多人都会把压力寄托在吸烟上，工作不顺利要吸烟，感情不顺利要吸烟，累了要吸烟，事后要吸烟，顾医生，你戒了烟，那又是拿什么来缓解这些压力的？”
从第一次见顾清砚，陈铮就不停地试探着他的底线，想要在顾清砚身上挖到些什么。
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就如同现在。
顾清砚淡定地摇着头，“我没有压力。”
顾清砚心底暖洋洋的，把人圈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鼻尖儿。
“那我是你的了。”
绾柠笑的很开心，“我也是你的。”
啊，好像摇尾巴。
她身子腰部微微一动，猫耳和猫尾同时出现。
粗大的猫尾巴左右摇摆颤动，代表着绾柠现在激动雀跃的心情。
……
《仙魔》剧组出发去锦城的时候，媒体和粉丝把整个机场塞的满满的。
顾清砚把人送到机场，看着里边的情况，不自禁担心了起来。
他原本是想要安排私人飞机送绾柠他们过去，可锦城太偏僻，私人飞机到了那边没有可以着陆的地方。
“大哥，你就放心吧，做艺人都必须要经历这些的，而且除了私生饭，一般粉丝对艺人都很友好，他们只是想来拍个照，送个机，仅此而已。”
郝婷觉得顾清砚真的就是传说中的爹系男友，这操心程度简直了。
和那些整天炫娃的奶爸有的一拼。
闻言，顾清砚只能收起所有担心，却又忍不住唠叨了起来。
他看着绾柠，“下了飞机第一时间跟我报平安，那边条件艰苦，但是别委屈着自己，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
郝婷和宋婷婷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大写的无语。
绾柠戴着口罩和墨镜，可即便这样也还是被人认出。
“绾绾！”
“闺女！”
郝婷连忙拉住绾柠，“走，先去VIP通道那边，不然一会儿你的粉丝都凑过来，咱们怕是连飞机都赶不上了。”
绾柠恋恋不舍地和顾清砚摆手，“我会好好拍戏，尽快回来的。”
顾清砚看着她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总觉得不太安稳，空落落的。
这是他之前25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手机响了，是陈铮打来的。
“赵凡林死了。”
顾清砚回到车上，“死因？”
陈铮：“坠楼，表面上看是自杀。”
那也就是说还有别的疑点。
“顾医生，按照惯例，我们要对近期和赵凡林有过节的人做一遍筛查，这个程序我想你也懂的，对吧？”
陈铮的语气很兴奋。
终于能正大光明给顾清砚找不痛快了，他甚至想跟把线索和矛头都指向顾清砚的人说声谢谢。
顾清砚的反应却很淡定，他把车开往前去刑侦队的路。
“我半个小时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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