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的事情……做多了难免会习惯。”
“只是孤还不怎么习惯倒是真的。”
“父皇他能忍,孤为人子……忍不了!!”
微冷的声音在内阁中荡漾,随着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内阁中响起,朱厚照就笑了,只不过这次声音里谁都能听得出来那一抹嘲讽。
“对比南京朝廷……诸位能入得了阁的,才应该算是胜者吧?”
“让一群早在争斗朝政中输的人在你们脸上狠抽……你们觉得很舒服?”
徐溥若有所失地瘫坐了回去。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朱厚照之前到底在查什么……
“我也不会说话,但作为一国太子,诸位也必然是我即位后的助臂,南京那边最多只能算是替补……”
“所以……”
朱厚照起身一礼:“这次的事情,出我之口,入诸位之耳,不会有更多人知道了。”
“有关这事,还请诸位先生好好考虑一二。”
“孤在东宫静等消息。”
随后他就再度朝徐溥行了一记学生礼:“徐师,孤就先走了。”
直到朱厚照离开半晌,内阁中依旧是没有一点声音出来。
很快一道叹息声随之响起。
“殿下可真是……好人呐……”
随即而来,就是从李东阳嘴里出来的苦笑声。
哪家好人是这样的?
一边威胁人,一边允诺。
然后又把实打实的利益摆在你们面前,说:喏,东西就在那儿,合作你就有份,不合作你就滚蛋。
又有谁能想到内阁这么大一帮子人,竟然被一个十岁孩童给威胁了?
这真要说出去了,估摸着别人也是打死不信的。
只有徐溥一人依旧沉默着。
他还在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朱厚照的全盘打算。
毕竟现在来想的话,好像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这里面的事情。
可越思考他就越觉得,朱厚照提出财政司的这个改制,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虽然吧……这件事里面获益的人确实很多,但是这个出发点……就真的很不好。
“徐公,现在怎么办……”
遇事不决,上头顶罪。
李东阳满脸正色。
他李某人一向以来都是以上司马首是瞻的!自然这种事情就得上头人来顶了!
然而徐溥并没有察觉他的险恶用心,只是长舒了一口胸中浊气。
“还能怎么办?”
“这种正事,还想怎么办?”
“先商量,等出来结果了再告诉老夫,老夫去上奏陛下!”
“可是……”李东阳脸上有了些许纠结:“徐公,这事儿,可要朝议完了再上奏?”
“毕竟……”
徐溥立马就瞪了他一眼:“朝议个屁!”
“你还想把这会儿发生的事情弄到朝野皆知?不嫌丢脸?”
“殿下都说了,入你们耳,听话听了半天都听到狗身上去了?”
骂声落下,他就气冲冲地出了内阁,只留下了一群互相瞪着眼睛的官吏静默无语。
但好歹是达成了目的,李东阳嘴角勾起了点儿幅度。
随即面色一正。
“都看什么?还不赶紧干活?”
随即他就乐呵呵地看向刘健、谢迁二人:“去喝杯茶?”
反正现在大体东西都已经定下来了,自然也就不必再操心什么了。
若是那些细节的东西也要他们盯着,那这内阁不要也罢!
上面快活,下面遭殃,这本来就是应有的、传承下来的事情。
刘、谢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挤出来一抹笑容。
“走走走!”
随即刘健就扫视一圈下来:“都好好弄,这件事定下来了,休沐多加一天!”
说完他就匆匆朝着已经出了内阁的两人追去。
等到追上了,刘健就开口问道:“你们说,那些去应天府的人要怎么定?”
另外两人齐刷刷打量了一下他。
“你担心那个干嘛?”
“那自有徐公、太子和陛下来定……得了,去吃茶,去吃茶!”
看着同行的两人都这样,刘健也很是无奈,最后只能闭上了谈正事的嘴。
从内阁离开,朱厚照便立马让刘瑾驾车往宫外而去。
既然要去应天府,又怎么能不带上好兄弟一起呢?
张仑那死胖子虽然确实很不讲义气。
但有时候他又确实能豁出去。
当然,关于不讲义气这件事,也不是他贸然得出的结论。
当日他被朱祐樘叫进宫里的时候,虽然吧,确实是他给张仑说了让他跑路的。
但这孙子特娘的竟然先窝在茗楼里猛吃了一天!
据下面人说的,当天晚上,张仑拿着张懋的腰牌从南城门打算混出来去的时候被穿着甲衣,满脸煞气的张懋给逮了个现行。
据说当时他背着的包袱里东西全给撒了出来,见到那些东西的张懋脸色很是难看。
因为那包袱里面的,基本全部都是吃的,除去吃的,就是一些银票了。
随后张懋也不顾什么英国公的颜面,当着周遭众百姓、胥吏就是一顿猛抽。
场面那叫一个惨烈!
有小道消息称,当天晚上有好些人还梦到了杀猪,但一醒过来就若有所失。
自那以后,连续半个月,北京城里的生猪市场就经历了八连涨。
到最后,百姓都叫苦不迭。
因为就那半个月,北京城南的百姓花光了他们平时两个月的开销。
当时,朱厚照就颇为后悔,后悔他为啥没有先把股市这玩意儿给搞出来。
八连涨啊!
哪家的股票有这态势?有这涨幅?
只是后悔完他就立马开始了咬牙。
张仑这孙贼!
当日茗楼的亏损报表朱厚照都已经看了!那绝对是茗楼有史以来经历的最大一次的亏损!
虽然也有给文人免费供应东西的原因。
但那些可是在随后就能涨回来的。
只有张仑!这孙贼吃下去的、浪费掉的那些东西,日后可能还会再亏!
尤其是在这孙贼体会了一次食量上限后,他每周去一次茗楼都像是要拿出命来拼一下能塞进肚子多少东西……
这次必须得把这孙贼也给拖去应天府!
其一,也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这孙贼减肥!
如果真要让这孙贼再这么不节制地吃下去,丫迟早得撑死在桌子上!
其二,那就是让这孙贼断了继续祸害茗楼的想法。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赚钱又怎能知道茗楼每一笔亏损都是在朱厚照心头下刀子剜肉?
当然,第一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件事情就是顺手而为罢了。
虽然吧,他确实打算要在应天府再弄一间茗楼的分店出来,但到时候茗楼可是要并入财政司麾下的!
以到时候财政司官吏的抠门秉性……张仑手上这张卡片必然会报废!
想到这里,朱厚照心底就顺畅了许多。
而马车也在这时候在英国公府门前彻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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