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上次斩我,你巴不得我死。
因为我是个冒牌的,今日监斩你的生女,好生痛快吧!
玄冥一风眯着双眸看着他们父女之间眼神变化。
芊晨此时心中该是作何想法,将自己的女儿亲手送上断头台。
他一生都做着一个梦,要为王,为尊。
先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做内线,然后事情败露又将罪责都推到一个小小女子身上。
玄冥一风冷哼一声,好狠的父亲,他以为他玄冥一风会相信,春茹姐妹是寒月国的眼线吗?
纵使,春茹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身上。
只不过,看到父女俩到死依旧装模作样的一幕,似乎更让人觉得惬意,有趣。
碧衣紧攥着双手,看着邢台上的两个人。
那根断了的手指和身体的创伤,和那日在风华殿外所受的屈辱,化作泪水流出了心房。
突然她双膝跪下,“主子对碧衣的恩情,奴婢感恩戴德,此生不足以报,来世结草衔环报主子大恩。”
如烟心中暖寒交错,“杀她十次,也换不来你一双完整的手和所受的伤害。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碧衣起来。”
她心中明白,一切皆有她而起,虽说她们是奴婢,可是若不是跟了她这个主子,她也许从来不用受这么多苦。
明月搀扶着碧衣起来,不顾男女之嫌,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
监斩台上,芊晨目光深远看着春茹,瞧不出任何端倪。
他扔下斩令的手到底有没有抖,如烟没有看清楚。
但是,她想芊晨对她们姐们也不是很喜爱吧。
否则,怎么会将她们送进如此这吃人的皇宫,还做着如此危险地事情。
而后,又狠心将罪责推到她们身上,然后冷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手起刀落的瞬间,她的眼被男人宽厚的大掌盖住,随后是他命令放下轿帘,回宫的声音。
他将她抱入怀中,也不说话,靠在她的脖颈上小憩。
明月也没有让碧衣看那一瞬的残忍。
碧衣深吸口气,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大过生死。
一切都过去了,人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事解不开的。
她的伤痛也许不会一瞬间消散,可是,她不想再记恨了。
记恨他人的时候,自己同样痛苦。
虽然,她失去了一根手指,还有,这一生也许都无法体会作为母亲的幸福。
在这一刻,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一切都过去了,伤痕才会有痊愈的一天。
她斜眼看看身边的明月,心中的酸楚又瞬间胀满脾肺。
回到宫里,下了车撵,想起玄冥一风刚才在她耳侧说的话。
如烟看见明月腾的小脸竟红了起来。
“那日在车上外面只有明月,今日外面尽是围观的百姓,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朕与你在车上欢好吗?”
她低着头便疾步回了宫,明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碧衣更是奇怪,加紧步伐追上主子。
玄冥一风却眼角眉梢带着笑,这个笨女人,有时候头脑简单的很。
转眼到了除夕这一天,举国欢庆,皇宫中更是热闹喜庆。
一大早上,碧衣和小鱼几个人就准备着今晚她要穿着的衣饰。
每年的这一天,后宫嫔妃王公大臣都会聚在保和殿,与皇帝一起庆祝除夕。
各宫娘娘,都会精心装扮,光彩照人。
可是,如烟却并不在意,只任凭碧衣她们几个忙活着,也不阻止,也不发表意见。
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暖,打春却是在除夕前便已经过了。
所以现在也可以称之为春天了,只不过虽是春风,却也依旧觉得冻手。
暖阳晒得到的地方,才舒适了许多。
她手里拿着一块明黄的锦帕,上面绣着两个字,祯一。
思绪回到那日自别院下来的一刻,她为了替他找寻遗落的东西而入水。
令他紧张的东西,也是一块锦帕。
大小似乎与手里这个一般,灵溪,她轻声的念着。
她记得清楚他那块锦帕上的字。
突然,一声猫儿的叫声传来,如烟顿时一阵。
心中立即闯进两个字,雪球。
想到此瞪大眼睛向四周搜索起来,果然在宫外看到一团雪白,怔怔的看着她。
它急忙走过去,雪球却突然跑开了。
如烟心中一急,身上披着的暖裘落地,她也来不及拾起,衣裳单薄便追了过去,。
小鱼正好瞧见,急忙拾起地上的暖裘紧跟着追出去的。
雪球似乎有意引领着,停停走走的一路将如烟领到一处荒芜的殿阁前,失了踪迹。
转角外两个相拥的人影却定住了她的视线,斜阳照在他们身上,狭长的影子分不清你我。
那身明黄的颜色逼迫着她的视线,挪不开。
是那个人,她的十四郎。
虽然只看到他的背影,她却认得出,绝不会错。
他宽阔的肩头,秀美的半张容颜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头青丝斜落在他的肩头。
看不清全貌,但是如烟可以确定那女子必是一个美人。
“祯一。”
男人轻哼,“恩?”
她的心跳就静止在那一刻,她早该想到,紧紧攥紧手里的锦帕。
小鱼跟在她的后面,见她不吱声也跟着安静的躲在一旁。
“你还爱我吗?”女子娇柔的声音中不带一丝做作。
如烟的心头一阵酸楚,绷紧了心弦等着下面的答案。
却又觉得这声音似有几分耳熟。
“灵溪!”男人的语气有些责怪。
这两个字却重重的砸在如烟的心上,果然,灵溪是个女人的名字。
而且,是一个玄冥一风很在意的女人。
亦或是,他深爱的女人。
如烟按压住胸口那颗突然又狂乱跳动的心,他果真有深爱的人。
“难道?你真的爱上了芊如烟?”女子的语气瞬间蒙上一层冰霜,夹杂着寒气。
自他肩头而起,面对面看着他。
是她?安馨曼。
如烟惊讶的长大嘴巴,更惊讶的是她说的那句话。
她有些期待,心中忐忑等着玄冥一风的答案。
“朕爱的人只有你。”
男人的话让女人露出了笑颜,“她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是不是?”她想再次确定。
如烟在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心已经碎裂。
此时的一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单等到那个男人说是,她的心便被撕碎了。
男人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了头。
悬了的心落下,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落地生花。
她曾痴痴的想着,玄冥一风自那日在红亭以后是真的爱她。
可,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梦而已。
他,没有,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爱的人只有一个,灵溪——安馨曼。
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利用完了,就会丢掉,或者毁掉。
今天早上,他还将她揽在怀里,极尽温柔。
她心中一直高兴他竟然放下要事,陪她一起去了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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