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龙案上,将那只粉色的盒子拿在手里。
不大,却精致的很。
虽然赶不上她的蓝色之月,但是却也是天工巧匠。
赶往永寿宫的路上,她一直很纠结。
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如此在意,又不让她知道的。
又或是,他是为谁做的。
最后,她还是很无良的打开了。
一只血玉鸳鸯,栩栩如生,安静的望着她。
他的雕工竟如此好吗?
合上盖子,她的心却无法平静。
鬼都知道鸳鸯代表的是什么,而这份相守不离却不是送给她的。
心神不宁的来到永寿宫,太监通禀之后她出现在大殿。
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一个月的时间差点将她遗忘了。
太后脸色红润,老远便听到她说笑的声音,看似病已经大好。
皇后娇羞的坐在那人的身侧,她的手在袖子里,却与他的袖子重叠交缠在一起。
静妃坐在太后的一侧,一张绝美的容颜徐徐生辉,一看便知是食补精心,爱情滋补亦是不可或缺的。
皇后下首坐着兰贵妃,皇上自她册封之后虽常赐奇珍异宝,却一直未曾宠幸她,她的脸色郁结,眼中装满嫉妒。
陆昭仪她们面带着笑容随声附和着,小心翼翼。
如烟突然觉得心中如此郁结,从前她也坐在上面的时候从未想过有天会以此种身份出现。
突然觉得尴尬,那上面的都是他的女人。
她也是……
芊如烟,这是你自己自愿的,此刻怨不得人,还是趁早收起心中那一丁点委屈吧。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太为别人着想。
那样最后伤心的只能是自己。
玄冥一风终于看见了她,当即风眸一紧看向一旁的夏渊,夏渊当即挂上一层薄霜。
如烟见过礼之后,就走上前欲将盒子递到他的面前。
可是她忘记了此刻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是不能如此随便的。
夏渊还未等到跟前,已经有一个人挡在了她的前头。
葱白的牵手,伸手将她手中的锦盒便拿了去。
安馨曼!
她微笑的看了如烟一眼,那一笑却让如烟觉得脸上火辣辣。
她似在笑她如今沦落至此,还是要证明什么?
她含羞的将锦盒递给了皇上,太后却在此时说话,“你这丫头,皇上说是送你的,你留下便是,却偏偏要皇上亲手再送你一次吗?”
安馨曼一甩手娇羞的说道,“太后娘娘,您只会拿奴婢说笑。”
如烟要告退的话就那么僵在嗓子眼,他将那只鸳鸯送给了安馨曼。
他还敢说,只爱她一个吗?
她嘴角映出一朵苦涩的笑,刚才安馨曼的一眼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
她不会放弃,他还爱她。
突然静妃一声厉喝,“贱婢,这里也是你看热闹的地方吗?来人给本宫张嘴。”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狠狠删了一个嘴巴。
那声音充盈在永寿宫中,周围充满了嘲笑声。
又一下,醉花宫中的宫女力气还真是大。
嘴角滴滴答答的有液体流下,她努力支撑着身子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沈秋歌眉头一簇,手上传来的疼痛差点让她叫出声来,她看看一旁表面上神情自若的玄冥一风,心中明白了。
芊如烟,如今即使以为奴为婢依旧在他的心头上。
夏渊心惊肉跳急忙要说道,“是奴才没有失职,没有教导好。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却眉眼一厉,“夏渊,你确实失职,不过这冒犯之罪也不能免。人是你的人,你看着办吧。”
夏渊心中一惊,看来今天是摆明了要整治芊妃。
他撇了眼皇上,那人眼角带笑中的凛冽让人觉得浑身寒栗。
“还不赶快去刑房领罚!”夏渊故意厉色的对芊如烟喝道。
如烟当然知道夏渊这是要给自己解围,她站起身子正要告退,却觉得脚下被什么拦了一下当即摔倒直奔静妃扑了过去。
如烟摔过去的瞬间,与兰贵妃得逞的笑相对。
夏渊身形晃动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如烟已经被夏渊扶住。
静妃这时候却哇的一声大叫,“母后您都看到了,她竟然要害臣妾腹中的龙胎,一定要重罚,否则日后任哪个奴才都敢以下犯上了。”
静妃说的声泪俱下,太后容颜驳怒,刚要开口却听见一道暗沉的声音。
“来人,将芊如烟拉下去杖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一直未说话的皇上。
那话说的极其自然,仿佛根本无关乎生死,风轻云淡中带着一阵冷冽,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冷。
如烟抬眸看向他,他眼眸中看着皇后,竟丝毫没有看过来。
他是怎么了?
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就要要了她的命吗?
夏渊更是听得一阵冷汗,不知道主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太后和静妃倒是觉得奇怪,原本她们还不想将她置于死地,此时竟然皇上发话了,她们自然是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的。
一瞬间大殿上死一般的宁静,如烟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滴泪流下。
可是,眼眸中的悲伤失望破碎了一地,无法收拾。
侍卫上前抓住她,她没有反抗,甚至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求饶的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而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皇后太后说笑着。
转身她被待下,只觉得一阵荒凉,心中这段时间堆积的幸福一瞬间崩塌,四分五裂不说,还重重的将那颗心砸的稀巴烂。
“且慢。”
一个声音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响起,阻止了她被带下去的脚步。
皇后来到大殿中央,双膝跪倒,“皇上,如烟刚刚遭遇家变情绪难免会悲痛欲绝,何况初为奴婢不久,有很多规矩还未完全了解。今日静妃妹妹有喜在身,唯恐杀气冲撞了龙胎。不如饶去她的死罪吧,也为未来的龙子龙女积攒福德。”
皇后话说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随后便深深叩头下去。
玄冥一风眉头一簇似有不悦,太后一声干笑,“皇后说的是。”回头看向皇上,“皇上意下如何。”
玄冥一风低头含笑,“全凭母后发落。”
太后坐直了身子一双眼锐利看向如烟,“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即日起罚去浣衣局。”
如烟谢了恩,强撑着身子走出永寿宫。
迈出永寿宫眼中无法自制的泪水便绝了堤般奔腾而出,一双手冰冷的刺骨,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衫。
他绝情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难道之前的呵护深爱都是她在做梦吗?
脑子中空空的,无法思考。
来不及细想皇后为何屡次帮着她说话,他冰冷的字句和绝情的神情却深深隐在她的脑海中无法挥去。
她踉跄的往风华殿中走去,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还回那里做什么?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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