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老头，真他娘。”
“哥，你把包子给妞妞送去，一会儿就凉了。”杨家妹子看二哥又要骂人发脾气，端起那笼包子让杨二拿着，顺便将杨二推走。
杨二走的时候还瞪了老乞丐一眼，老乞丐一脸享受的吃着包子，丝毫不在乎。
要不是看老乞丐枯瘦如柴根本经不起推打，杨二早就动手了。
“嘶溜。”
老乞丐带声的喝了口水，咂了咂嘴，又咬了一口包子。
“姑娘，你们村出啥事了？”
“你打听这干什么？”
“没啥，小老儿知道自己快入土了，什么事都了解了解。”
“哎，你这人，这事不好说的。”
“就说几句，可怜可怜我这无儿无女的老头子。”
“好吧好吧。”
老乞丐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还有杨家妹子那颗满是善良的同情心。
他打听到天火落下烧死了王涣夫妻俩，尸体还停在临时搭的灵棚下，等着运棺材的人来，装起来停尸够七天寻个地方埋了，此时王仲骄跪在二老尸体前守灵，王若霖因为年纪小被安顿在蔡子闻家，虽然尸体上盖着白布，可大家还是一致不愿意让她看到那等惨况。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老乞丐一口吃下剩下的包子，翻手在身上擦了擦手指头上的肉汁，心满意足朝院外走去。
此时村东头妇人家里那只撒完了水的碗里多了一块银子，杨家妹子放在桌上的碗里多了一块金子，大小相等，都在一两左右。
等两人发现时，想到刚才老乞丐来讨吃的，惊呼神仙显灵了。
老乞丐一瘸一拐走到灵棚时太阳更毒了，热得人喘不过气来，村里人大多在家里避暑，留了几个年轻人看着王仲骄，时不时喂些水和食物，防止他伤心过度在太阳底下背过气去。
“来人了，来人了。”一个眼尖的寸头少年在树荫下拍打其他少年，提醒他们来人了，守着王仲骄太枯燥了。
“菜头，你别乱动，那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年纪最大的黄脸少年让他别太激动，免得闹笑话。
在灵前闹出乱子可是犯忌讳的事，家里人少不了就是一顿棍棒伺候。
“哦哦。”菜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老实站着。
剩下两个比菜头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慢慢站起身，有些不耐热，刚被太阳照到就往后退了腿，站在阴影里。
这点动静明显没躲过老乞丐混浊的眼睛，他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吹吹耳屎，继续向前走。
四个少年最大不过十四岁，最小的十二岁，都是帮家里干农活，不识几个大字，等着再大些就外出打工挣钱娶媳妇的半大小子。
“老人家，您来这儿吧，大热天就别走了。”黄脸少年杨鑫是四人里年纪最大的，远比其他人成熟的多，他侧过身子，朝老乞丐挥手。
“鑫哥，他腿好像瘸了。”菜头提醒杨鑫。
老乞丐就跟没看到他们一样，保持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显得极为吃力。
“一个乞丐就别管了，臭烘烘的。”
“就是，你看，他耳朵还不好使，再把霉运传给别人。”
剩下两个少年躲在阴影里嘲讽道。
“你们，这年头谁家没有点难处？万一是走了老远来吊唁的呢？”菜头觉得这两人不可理喻，不帮忙也就算了，没必要嘴里不干净吧，随即转身怒视他们。
两人看一向虎头虎脑的菜头急了，没敢多说什么。
杨鑫没理会这两个家伙，眼看老乞丐就要走过去了，他一把从身后挑了一个搭灵棚剩的木棍，半人高，木刺都磨没了，一头粗一头细不太均匀，用来当拐杖刚刚好。
结果还没走到老乞丐身边，人就倒下了，远看就像是杨鑫把老乞丐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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